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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秋水阁后,姜念和莲心两人的脸色被冻得发青,沉香看着万分心疼,忙和秋兰一起去熬姜汤。

    两人坐在燎炉旁边,一人捧着一碗姜汤,喝下肚后这才缓过劲儿来。

    喝完姜汤,姜念幽幽叹了口气,沉香不管怎么问,她只是说:“日后我只怕要比现在的处境还更艰难。”

    长乐宫,昭妃猛地站起来,瞪大双眼问夏荷:“你说什么?皇上让那个贱人起来了?”

    夏荷也冻得打哆嗦,闻言点点头,又详细地把当时的情景描述了出来。

    昭妃又无力地坐下,嘴角微微向下,有些难过:“皇上,当真那么喜欢她?”

    夏荷一看自家娘娘不高兴了,忙说:“不过,奴婢倒是觉得,皇上生气了,日后瑾常在只怕是恩宠不复今日了。”

    “哦?”昭妃眼睛有光闪烁,“皇上为何生气?”

    夏荷撇撇嘴,回答道:“还不是瑾常在不知好歹,皇上要拉她起来,她竟然不愿意,奴婢亲眼瞧着,她挣脱了皇上的手呢。”

    “瑾常在还偏要问皇上,是不是觉得这件事就是她的错。”

    昭妃一听,笑出了声,恢复了以往的嚣张模样:“她也真是天真,本宫服侍皇上的日子可比她久多了,皇上自然第一时间先相信本宫。”

    夏荷趁机讨好昭妃说:“是啊,后宫里的人都知道,皇上心中最在意的人,还得是娘娘,那瑾常在脑子蠢,竟敢妄图和娘娘比。”

    昭妃又笑了,不再因为裴珺让姜念起来那件事而伤心,转而说:“吩咐小厨房,做一碗热热的羹,本宫亲自送去。”

    夏荷刚从外头回来没多久,身子还没暖过来,一听这话,皱着眉头劝道:“娘娘,现在外头还下着大雪,不妨晚些再去。”

    昭妃横了她一眼,说:“你懂什么,本宫怕皇上着凉,下着大雪都要送去热羹,这样皇上才会明白,我有多爱他。”

    夏荷没有办法,只好转身去了小厨房。

    小厨房的动作很快,昭妃把汤羹放进食盒内,自己又在外头裹了件厚实的披风,让夏荷带着伞,主仆二人冒着风雪走向宣明殿。

    宣明殿内,应忠叹着气为裴珺拍打着披风上的落雪。

    他能看得出来,裴珺心里是在意姜念的,可裴珺身为帝王,拉不下脸去哄人,那瑾常在也是个性子倔的,说什么都不在裴珺面前服软。

    姜念生得极好看,她只要说上两句软话,冲着裴珺撒撒娇,要什么能没有。

    两人偏要在这样的天气里闹什么矛盾。

    裴珺回来后,一句话不说,那脸色看起来比外头的雪还冷,就干坐着,什么动作都没有。

    应忠这边正唉声叹气着,突然听见殿外有人来了,太监正行礼,他心念一动。

    莫不是瑾常在来了,找裴珺服软了?

    应忠看了眼裴珺,裴珺显然也注意到了外头的动静,他突然坐直了身子,随手拿过一本书,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看了起来。

    应忠连忙走出去瞧,一看是昭妃,笑容凝固了一瞬,随即立马说:“哎呦,外头下着这么大的雪,娘娘怎么来了?”

    昭妃对应忠客气道:“本宫担心皇上身子,来送东西,劳公公问问。”

    应忠看到了昭妃手中提的食盒,点点头立马走了进去。

    裴珺听到脚步声,立马抬眼去看,一看是应忠进来了,干咳一声,含糊问:“是她来了吗?”

    应忠心想,此“她”非彼“她”,无奈道:“皇上,是昭妃娘娘来了。”

    裴珺:“......嗯,让她进来吧。”

    裴珺装都不装了,“啪”的一声把书合上,往桌上一扔。

    昭妃步步生风,笑的温婉,走到裴珺身旁,身上还裹挟着外头的寒气。

    昭妃把食盒放在裴珺面前,盈盈行了个礼。

    裴珺盯着昭妃肩头上的点点雪花,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姜念跪在雪地里,身躯娇弱,偏又倔强地不肯起来的样子。

    当时的雪下的也很大,肩头的落雪要多的多。

    手背接住了她落下的一滴泪,分明是冰冷的泪水,可落在他手上的一瞬间,又是那么灼人。

    昭妃盯着裴珺的脸,发现他一直在慌神,不满地撅了撅红润的唇,娇声质问:“皇上在想谁?臣妾都来了,皇上都不看臣妾一眼。”

    裴珺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又想姜念了,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说:“这外头下着雪,你怎么来了?”

    昭妃笑的妩媚,亲手把食盒打开,娇声说:“臣妾听夏荷说了,皇上站在雪地里淋了半天的雪,臣妾担心皇上着了风寒,特意吩咐小厨房的人做了这汤羹,皇上快趁热喝。”

    是啊,他只是站在那里淋了半晌的雪,都这么冷了,更何况姜念。

    她还是跪着的,膝盖也不知道好没好全。

    裴珺无奈地抬手揉了揉眉心,两人已经不欢而散了,自己现在倒开始后知后觉地心疼起她来了。

    昭妃一看裴珺又不知在想什么了,连喊了两声皇上。

    裴珺抬眼看去,昭妃把勺子递了过来,微微歪着头,冲着裴珺甜甜道:“皇上,臣妾喂您可好?”

    裴珺一把将勺子拿了过来,说:“这样的小事用不着你,你坐下歇歇吧。”

    昭妃没再坚持,只是绕到了裴珺的身后,柔声道:“臣妾不累,皇上才累呢,臣妾为皇上捏捏肩。”

    见裴珺没有拒绝,昭妃用眼神示意夏荷上前,帮自己摘下了手指上戴的鎏金护甲套。

    昭妃斟酌着力道,同时也斟酌着语气,开口询问:“皇上,瑾常在怎么样了?”

    裴珺一听她提起姜念,手头的汤羹也喝不下去了,反问道:“不是你罚的她,还要问朕?”

    昭妃蛮横道:“皇上这是要怪臣妾了?是她不敬在先,臣妾只罚她跪上一个时辰罢了。”

    裴珺冷笑一声:“跪一个时辰?何时不能跪,你偏要选在今日下雪的时候,朕瞧着,你就是故意在难为她。”

    昭妃也不捏肩了,又蹬蹬瞪绕到裴珺面前,瞪着水汪汪的眼睛,娇滴滴道:“故意难为又怎样?皇上难道要生臣妾的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