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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的校园坐落于东海之畔,扶桑之枫,我们迎接的是自塞壬出现后的照耀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缕阳光。在与塞壬斗争的百年之中,我们东大取得了辉煌的成就,我们成功收复了近海和远洋的诸多岛屿,并通过人工造岛建立了前线据点,成功地将塞壬扼阻于我们的人民之外,当前正是百年未有之大变局……”

    “又是老掉牙的那一套。”

    “校庆不都这样吗?”

    “可我们是指挥官学院啊,培养指挥官的学校啊,为什么来了个政府官员给我们致辞啊?”

    “可能是因为政府是学校的最大的资金支持者吧。”

    “不是说碧蓝航线正在努力去政治化吗?”

    “任重而道远吧。每一个指挥官都是吞金兽,碧蓝航线哪来那么多产业来供养,总部的那些产业能养活航线的自由舰娘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不是海商基本都被碧蓝航线垄断了吗?”

    “那也只是合作关系,两边都不想把关系弄僵吧。反正每年都有人定期打钱来养整座学校,不用自己费心费力,为什么不满足一下对方小小的宣传需求呢?反正在座的大部分都是Z国人。”

    “这么说倒也是。”

    “别理那个油头大耳的家伙了,不是说这次校庆总署那来了几位舰娘参加吗?”

    “真的假的?这不得去碰碰运气?”

    “得了吧,就我们一年级生,要装备没装备,要物资没物资,拿什么去捞船,拿你那流着哈喇子的脸和色眯眯的眼睛吗?”

    “你不要凭空污人清白!我什么时候用那样的眼光看过了?!我那是纯粹的欣赏!”

    “捞船就别想了,总署的舰娘想必练度都高得吓人,女将教官都有80的练度。”

    “真是完全看不出来,我毕业时青叶要是练度能上60就谢天谢地了。”

    “不过论坛上不是说一般都有个什么座谈会吗?我记得苏翰你作为我们班成绩第一要去参加来着。”

    苏翰正坐在体育馆看台的塑料座椅上,静静地听着一旁的同班同学唠嗑,没想到话题却一下引到自己身上了。今天正是校庆的第一天,按照安排,早上所有的指挥官和舰娘都得来体育馆里参加校庆的开幕式。舰娘与舰娘坐一块,指挥官与指挥官坐一块,方便管理。

    不过说是开幕式,也不过就是老调重弹的领导致辞和零零散散的掌声。受制于各方的影响,学院并不能也不可能完全地脱离人类社会,校庆上也有各个大大小小的与学校联系紧密的政府官员,资本家,各行各业的工会等的致辞。不过说来说去都是那一套腔调,在这赛博2045年,也就只有这一套仍能给苏翰带来前世的熟悉感。

    “苏翰你到底得不得去?”

    “啊——是要去的,好像就是今天下午来着。”

    “啊啊啊好羡慕,有说是哪几位舰娘吗?”

    “这倒是没有通知,只说好像就来了两位。”

    “就来两位,Z国的总署莫不是欺我东大无人乎?”

    “没那么夸张吧,虽然说是百年校庆,但我们不也是年年办……就像J国那边的文化祭那样?”

    “来的两人职位都很高也说不定。”

    “不会都是金船吧。啊啊啊好想去看看。”

    “等等现在上去致辞的那位是不是就是总署来的?生面孔啊。”

    “你怎么知道是生面孔?”

    “我已经把全校所有的教官和自由舰娘都背下来了,没有这一位。”

    苏翰抬起头,确实是一位从来没有见过的舰娘。

    “那个是镇海吧。水上飞机母舰,镇海。”

    苏翰看着镇海郑重地站在台前,她不像游戏里着装般暴露,反倒穿着白黑相间的军式制服,肃穆地环顾着整座体育馆,举起了麦克风。远远地望过去,就像是时代落下的,一滴黑白的眼泪。

    镇海没讲太多东西,只是普普通通地感慨了东大几十年来的迅速发展,回忆起了最开始的那段抗击塞壬的艰难时光,最后简简单单地表达了祝福与期许后便鞠躬离开了。

    就像是来自熟悉长辈的劝勉,可当镇海放下麦克风时,全场“簌簌”的起立声和震耳欲聋的掌声近乎是要将整个体育馆的圆顶掀翻开去。这掌声就像浪涛,推着镇海徐徐向前,就像是又回到了百年前第一次出航,那海浪的滔滔声,又或者是更早之前,那名为“镇海”的母舰在青岛港外的摇曳。

    百年啊百年,真如白驹过隙,日新月异,换了人间。

    镇海摆了摆手,转身笑着走了,她那铿锵有力的皮靴声甚至隐隐盖过了身后经久不息的掌声,就像振奋的鼓点,迎接来了开幕式最后的高潮。

    在掌声的末尾,校长阿芙乐尔“噔噔噔”地冲上台,一把拽过固定在宣讲桌上的麦克风,不知是混着酒气又或是欢悦,她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什么冗长的校长结束致辞,只是大声地喊道:

    “我宣布,东海大学一百周年校庆正式开始!”

    “哦哦哦————————”

    全场响起了兴奋的喧闹的庆祝声,宛如青春的猴叫。

    苏翰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18岁的那年,那时正在大学,同样也是校庆,旁人的笑颜如今想起来已经有些模糊了,只有这样的笑声依旧萦绕在耳畔。

    好像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在哪个世纪,这就仿佛是青春通用的欢呼声,它没有明确的意义,像是怦然炸开的礼花,洋洋洒洒地充满整座场馆。

    “指挥官?”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欧根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旁,她身后跟着的是让巴尔,正一脸嫌弃地看着在座位上上蹿下跳的其他指挥官。

    “你们那边已经解散了?”

    “对,指挥官怎么看起来呆呆的,是昨晚没睡好吗?都说了欧根可以提供……”

    “走,去学校里到处看看吧,不是说学校放开了街边摊位和展位的限制,每一个人都能开设自己的摊位吗,去看看有什么好玩的吧。”

    苏翰熟练地打断了施法,拉住了欧根的手。

    “我下午还有座谈会,赶紧趁早上去看看吧。让巴尔要自己跟上哦。”

    “你这家伙,别把我当小孩。”

    “哈哈哈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