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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衍哥受伤了

    前几天,余博衍用钱收买下一个孔强的跟班,让人把对方的行动告知他,最重要的是,怂恿孔强带上工具,方便对自己发起攻击。

    孔强自几个月前被余博衍狠揍后就怀恨在心。

    那次他们在校外巷子里混乱互殴,余博衍身手矫健只稍受两三记拳头。孔强则吃了苦头,甚至被打落一颗后槽牙,结果却是他被学校开除,余博衍没有受到任何处分……

    他从学校领导态度看出,余博衍应当不是普通家庭出身,所以至今只敢挑衅,或者让小弟去弄坏对方的摩托车。

    他以为他的报复无人知晓,可当赵力把带有监控画面的图像给他看时,他明白,自己已经暴露。

    赵力劝过他,干脆不要再招惹余博衍,他面上不显,内心却无法平息憎恨。

    一开始,他还在犹豫是否要去“赴约”,但他小弟告知他,不知谁在外宣扬——高三孔强欺男霸女、欺软怕硬,甚至穷疯了、干抢劫低年级以及偷同学东西的勾当,将他形容成路边的野狗、臭虫。

    孔强不多想,认定这是余博衍的手笔,因此恨不得将对方扒皮抽筋。

    所以,周六那天,被恨意冲昏头脑的他决定去见余博衍。而且,他偷偷在羽绒服外套口袋里揣了一把匕首……

    金钻会所是会员制和邀请制,初始会员还必须接受前十个天数、进入须安检的规定。

    这项规定,金钻对外解释是保证会员安全,但其实是为防止客人偷拍、窃听。所以很多名流青睐金钻不止于其高档、玩乐花样多,更多的是——金钻有专业的“安保团队”。

    可那天,独独漏掉了孔强。

    余博衍提前电话通知,又将孔强的大头照发送给会所总经理,告知对方需要一个比较靠外、不影响营业的包厢。

    他表示要与一个非会员老同学求和,为表诚意,要求工作人员当天不用对他安检,直接带进包厢。

    动刀其实不是孔强的最优选择,所以那天下午,他还带了两个小弟一同前往。

    但会所保镖没有得到指令,只能让孔强一人进入。

    孔强一开始觉得奇怪,只是很快,他看见内里富丽堂皇、奢靡至极,只觉余博衍是在显摆。

    在到达包厢这个过程中,他内心控制不住紧张,衣服里,摸着匕首的那只手都在颤抖。

    豪华包厢内,余博衍看着手机,经理告知他目标客人已进入,其朋友被阻拦,询问是否需要放行。

    余博衍想了想,回复:五分钟后带他们进来。

    孔强进去后,余博衍悠然自得地开了一瓶新酒,斟好让人品尝。

    看着他慢条斯理、似笑非笑的模样,孔强忍不住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余博衍漫不经心睥睨对方,语气轻蔑:“之前,你爸那小公司还没倒闭,你也是喝不上这样名贵的酒的。现在它倒闭了,我反而能让你喝上,我的意思很明显,你一而再、再而三招惹我,无异于用你自己这颗臭鸡蛋来碰我这个大石头。不如你下跪认错,以后还有很多我瞧不上的,可以分给你。”

    果然,孔强被这话激怒,瞬间面红耳赤。

    余博衍却不放过他:“不用生气,他们说的有什么问题吗?你除了欺软怕硬还会什么,你欺负的很多男生女生都比你瘦小,说你是疯狗、臭虫都是在侮辱它们,它们好像还干不出你这事……”

    包厢里灯红酒绿,昏暗的环境让人看着神情迷幻。

    孔强听着余博衍肆无忌惮的侮辱和讽刺,又联想到之前和对方结下的仇怨,愤怒使他头脑发昏,不再忍耐,他抬拳冲着人挥去。

    可显然对方是个“练家子”,他根本打不过,不过三下就被余博衍抓住,随后整个人被摔在地上。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感受到自身是多么狼狈。

    对比之下,余博衍依旧衣冠楚楚、满脸傲慢,俯视地上的人犹如在俯视垃圾,语气愈加轻蔑:“怎么办啊,有些人生来在云端,有些人生来在土里,长在土里也没有错,但像你这样作恶多端、无能狂怒的,只配被踩在脚下。”

    说完,他看着孔强愤怒得不停颤抖,决定再加一把火:“很生气吗?可是你能拿我怎么办呢?只要我活着一天,你这种臭虫就只配活在垃圾桶……”

    果然,这句话成了导火索,孔强整个人彻底失去理智。由于情绪失控,他动作踉跄地从地上爬起,随后颤颤巍巍掏出匕首,径直冲向余博衍。

    孔强身手本就不如余博衍,加之气昏了头,更是动作不稳。余博衍非常轻松地躲开了,见没有刺中,他再次发出攻击。

    这时,余博衍余光瞅见包厢房门被人推动,故意不再躲闪……当匕首刺破他的皮肤,深度应该不到一厘米,他才抓住孔强的手、甩开凶器。

    推门而入的工作人员以及孔强小弟看见的便是这幅持刀行凶的画面。瞬间,场面变得混乱,工作人员更是惊恐,差点跪倒在地——这可是老板的公子。

    孔强见有人进来,恢复了一点理智,他看着余博衍流血,吓得身子瘫软、大脑空白,完全忘记他根本没有实力刺进对方的身体……

    不过多时,警察赶来带走孔强他们。余博衍受了点伤,内心却是一种解决掉麻烦的轻松和得意,以金钻的律师团队,孔强涉嫌故意杀人的罪名怕是很难逃脱。

    救护车来后,余博衍打算走个过场去医院包扎,但万万没想到,在包厢门口竟然遇见了方识晨。

    当听见那声熟悉的“衍哥”时,他的世界竟然静止了一瞬,跟着一阵短促的慌张和无措袭来。

    余博衍很快控制好情绪,循着声音望去,只见方识晨满脸慌张、双目通红地向他冲过来。

    那一刻,他在心里再次肯定了自己的做法。

    医院空气中飘着消毒水的气味,单人病房里,方识晨依然眉头紧锁看着余博衍。

    余博衍坐在床上,他已被处理好伤口并包扎完毕,做的几项检查,报告也已出来,没有什么问题,除了待会儿必须要打破伤风。

    方识晨拿着几张单子翻来覆去查看,一脸担忧看着面前的伤口,问:“衍哥,这个单子我看不懂……真的没什么问题吗?”

    余博衍看着他皱着的小脸,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回答:“嗯。医生说没什么问题。”

    方识晨嘴上答应着,表情却明显半信半疑,他想问是今天是怎么回事,可看着床上的人缠着绷带,他的担心大于了好奇心。

    余博衍却开口问他了:“你为什么会在那里?”

    其实在见到方识晨第一秒他就想问,可当时对方跑过来那惊恐的表情、通红的眼眶以及眼角湿润的睫毛,他竟然忘记了说话。

    方识晨认真回答:“我之前不是邀请过你吗?今天是陆源生日,他们在那里聚会……”还未说完,他想起什么似的,猛然拍了拍大腿:“对了!今天是大源儿生日,我自己跑出来了,我没有跟他们打招呼!”

    他一边说着,一边动手在身上乱摸,终于在裤子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一看,十几个周俊柏的未接来电。

    他赶紧看了看余博衍,确认目前没什么紧急问题,接着又给人重新倒上一杯温水放在床头,做好一切后才开口:“衍哥,我先出去接个电话,你有事叫我。”

    余博衍没有回答,方识晨只当他默认,然后转身出去了。

    走到外面过道后,他开始给周俊柏拨打电话。此刻他内心是有点忐忑的,陆源过生日,他偷跑了不说,竟然还失去联络……

    电话刚拨出两秒就被接通,方识晨还没来得及说话,先被那头的周俊柏惊到了。

    周俊柏几乎是吼着的:“方识晨!你!”

    “……”隔着屏幕,他感受到对面压抑、愤怒的情绪,接着,又是一声冗长的叹息。

    周俊柏稳了稳情绪才继续说话,声音明显克制了许多:“你去哪儿了大宝儿,你把我急坏了……”

    方识晨听着他焦急失控,不免愧疚:“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周俊柏哄着他,问:“你现在在哪儿呢?”

    方识晨不想他担心,而且这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决定先撒一个善意的谎言:“我……坐李叔的车回家了。”

    对面安静了几秒,语气骤然冰冷:“就在前一分钟,我实在担心得不行,给你家司机打了电话,他说没有来接你。”

    方识晨感觉到这次周俊柏是真的生气了,只能实话实说:“对不起,我,我遇见了余博衍,他现在受伤了,我一着急就忘记注意手机……”

    周俊柏却更加愤怒,内心发狠——为什么又是余博衍!

    平息一阵后,他还是克制着,说:“你把地址发过来,我接你回家。”

    方识晨了解余博衍是独居,他现在还不能走,于是没有多想直接拒绝:“不用了,我现在不能走,余博衍他应该需要我照顾,我晚些时候让李叔来接我,到家之后给你发信息,可以吗?”

    “……”

    周俊柏喘着粗气,被醋意和愤怒淹没,他没有回答,直接挂断和方识晨的通话。

    方识晨不解,再次拨过去却是无人接听。他正打算给陆源打电话,却看见远处——护士端着盘子朝着余博衍病房走来。于是先作罢,收好手机跟着进去了。

    他能感觉到周俊柏生气了,他也意识到错误在自己这方,但他做不到现在就离开,也做不到不担心余博衍。

    他想照顾余博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