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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溶溶,树影摇曳。

    程清念还趴在窗子上当望夫石。

    她微微有些失落,看来今天他又不会回来了。

    正准备上床,却听见院门外一阵嘈杂。

    不多时,一个高大的身影阔步迈进院中,风尘仆仆,看起来十分疲惫。

    她甚至来不及穿好鞋子,第一时间跑了出去。

    “夫君,你回来!”

    她气喘吁吁又无比欣喜的模样,让他有一刻的心动。但很快一闪而过。

    她高兴得是汝州无恙,他们程家无恙罢了。

    想到这里,他依然冷了面容,没有说话,径直走进了浴房。

    等到他洗完澡出来,她还是一副送他进门的姿态。

    一身纱衣,一头素发,站在那里。

    “夫君!谢谢你!”她的眸子里染上了烛火的光辉,暖意融融的样子。

    她已经向四海打听过了。大家都平安无事,那个堂家表兄竟做出刺杀君上,勾结外敌的事情,自然就不值得同情。

    李月娘再加上汝州的事情,此时程清念对他的印象全然不同了,竟还觉得外界对他着实有几分误解,君上这个人真是太仁慈宽厚啦!

    他心中却还是赌气,我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你一句谢谢?

    他不想搭理,预备上床睡觉,却不想那人竟然从背后圈住了自己腰身。

    软软的身子贴了上来,惊得身上的肌肉跳了一跳,仿佛流过一阵电流一般。那清浅的药香味把人包裹起来,开始蛊惑人心。

    “你做什么?”他顿时哑了声音,不知道是因为疲惫还是因为她突如其来的主动。

    “夫君,谢谢你!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做了这么多!我收到了月娘的信,她没有死,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对么?”她的声音娇软带点哭腔,又带着真情实意,听来像是一剂媚药。

    那软语让他口干舌燥,想要扑上去吮吸她的湿润的嘴巴。但是他忍住了。

    这次危雪戟倒像是打定了主意,想要晾一晾她。

    自己那时候问她选谁,她竟骗都懒得骗一下自己?他的愤怒和委屈,哪里能被这点主动给击败了?

    他吸了口气,狠了狠心,才将她的手臂一点点拨开。

    “本君很累了!”他说罢僵硬地躺在了床上,思绪万千。

    他明明很想要她,但是他心中还是不能将那日的事情一笑而过。他在意她的选择,在意她心中是否有自己。

    她的眸子闪了闪,有点失落之色,他似乎还在生气。不过也正常,君上的气能消得这么快就不是君上了。

    吹灭了蜡烛,一夜无语。

    次日清晨,两个人去见了危夫人。

    “幸好你及时赶回来了,不然都要错过你生辰了?”

    危夫人笑盈盈的,本想着提议将生辰好好庆祝一番,却被危雪戟拒绝了。

    程清念倒是头一回听他的生辰。

    她如今一门心思想要赔礼道歉,便在脑中思索着,需要好好备上一份生辰贺礼才行。

    该送什么呢?

    锦娘说了,送双合脚的鞋子吧,君上到处奔波,有双合脚的鞋子很重要!

    这段时间她得空便跟着锦娘纳鞋底,做鞋面,但是这东西生手做起来颇为不易,她那双玉葱一般的手,经常被扎的滚出血珠子。

    “幸好离他的生辰还早,还有时间可以多做几双,到时候择一双看着像样点的送给他。”她心里这样想着。

    但没想到这几日他自己的态度倒是越发冷淡了。很长时间没有宿在房里,一有空就跑去衙门了。自己有时候去衙门看他,也被他一口谢绝。

    程清念的心里不禁一阵阵失落,委屈极了。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少夫人你呀还需再主动一些。”锦娘看出她的萎靡。

    “主动?赔礼道歉了,也去府衙找过了,他不想见我!”她蔫蔫的,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一样。

    “俗话都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恩,,少夫人你知道么,这关键是就是要在床上下点功夫!”

    锦娘意有所指。

    芷双顺势点点头,然后顺势掏出来一件纱织的寝衣来。

    程清念不明所以,接过来看了看,那衣服薄如蝉翼,唯有重要部位绣着几朵桃花,欲盖弥彰。

    这也能叫衣服?

    她的脸蹭的红了,一想到自己穿着这衣服站在她面前的样子,这不是明晃晃的邀约么!这也着实在过于羞耻了。

    “你们这东西哪里弄来的?”

    芷双抬了抬眼睛,有些不好意思道:“有时候杀手要完成任务,我们也会用下美人计的!”

    程清念:“……”

    不行不行,我还是好好给他做几双鞋子吧。说着将这羞耻的衣服就把胡乱藏到垫被下面,真是有伤风化!

    危雪戟这段时间,确实忙得脚不沾地。

    渝州的事情刚刚才安定下来,又出了汝州的事情。听说云澜郴差点在钦州出了事情。

    这桩桩件件都指向了东晋。

    袁其恒这个人是出了名的小心谨慎,最近的行事倒是大胆果决起来,这背后难道是有人鼓动?

    他正在和长孙先生议事,又听到四海来通传,少夫人来了!

    自从汝州回来以后,自己日日冷着她。却没想到之前冷心冷性的她倒是主动贴上来,又送衣服又送点心,殷勤得很。

    “说本君很忙,让她回去吧。”他冷声道。

    长孙看出一些端倪,临走的时候,以过来的身份语重心长道。

    “君上,这是和夫人闹脾气了。有时候倒懂得适可而止啊,过犹不及满时候你就后悔啦。”

    长孙先生走出了门,危雪戟坐在那里若有所思。这些日子,他都没碰她,着实难受的紧。有时候兴致来了,脑中惦记那娇软的身体,自己纾解了几次,但总归隔靴搔痒,远远不及那活色生香的身体来带的蚀骨滋味。

    她会闪着泪珠委屈巴巴求饶,也会像个小猫一样轻声叫唤,有时候也愿意轻摆细腰迎合自己……

    想到这里他不禁浑身燥热。

    他忽然顿悟了,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矫情了!这段时间到底是熬她还是熬自己啊?自己生气有个卵用,还不如狠狠报复在她身上去,让她求告无门!

    他气势汹汹踏出门去!

    回到府中,他刚踏入房门,下人说,少夫人去府衙还未归来!

    自己都归了,她还未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