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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将黑袍的帽子揭开,忙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张望四周,见没有动静才轻声道:“郡主,小声点,别惊动了他们。”

    明玉不耐烦的瞥她一眼放小些音量道:“问你呢,带吃的了吗?”

    她小心从怀里取出一包点心递给她。

    明玉白了她一眼接过来便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比起剩菜馒头,这些东西真是久违了。

    “郡主,慢点。”她又贴心递上水。

    明玉吃的急了,喝了口水顺顺,才不满道:“你这些日子都没过来?做什么去了?”

    “郡主恕罪,前段时间,昭妃娘娘同陛下间似乎有些隔阂,她便日日待在宫中,奴婢实在无法抽身。”

    明玉不信,斥道:“夜里也不能出来?我看你就是故意躲懒。”

    “千真万确,昭妃娘娘在宫中时,奴婢和琉璃便得时时刻刻在她身边伺候,入了夜,琉璃便一直在奴婢身边,奴婢便也在难以脱身。”

    明玉边吃边问:“那你今日怎么又抽的开身了?”

    这人到底不是冀州的,明玉对她总是不能放心。

    “陛下病了,昭妃娘娘从昨日便去侍疾了,琉璃和江禄海随侍,奴婢便抽的开身了。”

    明玉放下手中点心忙问:“萧晏病了?严重吗?”

    “看昭妃娘娘紧张的样子,想必不是小病。”

    “最好病死她。”明玉嗤笑一声恶狠狠诅咒道。

    “郡主,冀州传来消息,冀王病重。”

    明玉愣了一下问道:“那兄长呢?”

    “世子如今掌了大权,冀州如今已在世子掌控。”

    明玉喜不自胜,疯癫道:“太好了,太好了,待兄长攻入京中,我定要这些欺负过我的人付出代价。我定要将他们全部凌迟处死,碎尸万段!”

    她暗暗攥紧了拳头,浑身颤抖,恨意昭然。

    “郡主,如今你需得先保重自己,这几日我应当都能过来,我会每日给你带些吃食。”

    明玉咬牙切齿道:“我知道,我不会这么轻易死的,我要亲眼看着萧晏她们承受比我千倍万倍的凌辱!”

    “郡主,你不宜出来太久,您快再吃些,吃完就先回去吧。”

    “绿竹,我兄长许诺你的一定不会食言,你好好做事,来日我兄长登基为帝,你便是皇后。”

    绿竹也不敢信,他们连同雍王一起以她家人要挟,她只想保住家人罢了。至于明谭,她虽心中爱慕,却也不敢肖想能做他正妻。

    “奴婢会的,奴婢就先回去了。”绿竹打量四周,将帽子带上,神色匆匆离开。

    明玉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冷笑一声,这颗钉子用的好的话,能置萧晏于死地吧?

    ……

    永安宫中,太医每个时辰来诊一次脉,到后半夜,萧晏无恙了才没再来。

    翌日清晨,萧晏睁开眼时,自己还在她怀里,睁眼便是她天鹅般修长的颈,雪白的肌肤,温热的触感。熟悉又久违的温暖。

    她也不动,就这般抱着,闭着眼任由她身上的气息侵入自己的身心,静静等顾夕昭醒来。

    良久顾夕昭才动了动,她缓缓睁眼,见萧晏还闭着眼,以为她还未醒,十分轻柔的用手背试她额头温度,额头已不烫了的,她松一口气,轻抚她脸颊,又大着胆子将一吻轻轻落在她额头。

    萧晏呼吸一滞,而后心跳快了几拍,小鹿乱撞,但她不想破坏这一刻,便装做未醒。她将自己的额头朝她怀里蹭了蹭,顾夕昭又顺势掖了掖被子。轻轻拍她背。

    其实顾夕昭在那一吻后便知道她已醒了,她呼吸停滞的那一下,太明显了。但她既装作未醒,顾夕昭便也装作不知。

    两人就这般抱着,也无人来搅扰。

    良久顾夕昭才放开她,想要起身。被她按下。

    萧晏软软糯糯的道:“别走。”

    顾夕昭忽然就心头一软,又躺了下来,看着她。她这两日总这般说话,像是在撒娇,顾夕昭感觉心脏里有个小鹿在跳来跳去,时不时踢她心口一下。

    “怎么了?陛下可是有不适?”

    萧晏摇了摇头,又将脸贴在了她的胸口,与之前不同,顾夕昭的心跳明显加快了。

    萧晏抬眼看她,一汪春水从四面八方浸没她。她身子绵软无力,但她还是强撑着力气翻身压住顾夕昭。

    她的眼神太熟悉了,她想要她。顾夕昭紧抿唇线,方才还似个乖巧的小猫儿,此刻又猛虎一般了。

    她羞赧道:“陛下,你身子还未愈,医书上说不宜……”

    萧晏看着她浮上桃花的面颊,心里了然,她也想的。

    “朕想。”她坚定的说了这两个字。

    顾夕昭便动情更深,但她的理智告诉她不能。她轻抚她鬓角柔声道:“待陛下痊愈,臣妾再好好伺候陛下,可好?”

    也不知是她的语气太蛊惑人心,还是哪个字眼刺激了她的心,她反而更加躁动。

    “不好!”她喘着粗气,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欲火一瞬便要从她身上蔓延至顾夕昭身上。

    她面色潮红,滚烫的气息吐在顾夕昭脸上,顾夕昭再一摸她额头,又有些热。她轻轻推开她,萧晏此刻没什么力气,被她一推便睡倒在床上,脑仁里面像是有个铁疙瘩四处乱滚,撞的脑袋疼。她用手扶着脑袋,皱了皱眉。

    “撞到头了?”顾夕昭紧张的看着她。

    萧晏连头也不敢摇,低声道:“没有,只是脑仁儿疼。”

    “臣妾去唤太医。”顾夕昭忙起身下榻,披了外衣,边走边唤太医。

    太医闻声慌忙进来,替她诊了脉。太医点点头道:“陛下的病按照病程来看,今日便会开始浑身酸痛,尤其是头会比较痛。”

    “可有法子缓解一二?”顾夕昭上前一步急问。

    “臣开些安神的药来。”他顿了顿道:“敢问娘娘昨日的汤是何人所做?”

    萧晏拧眉问:“有何不妥?”

    “回陛下,并无不妥,只是似乎那汤有奇效,臣昨夜替陛下把脉便发觉陛下的脉象已平稳许多。如今才第三日,便已进入原本该是第五日的病程。若非陛下龙体康健,便是这汤的功效了。”

    “如此说来,那汤若继续用,陛下便能好的快些吗?”顾夕昭忙问。

    “或许如此。臣也不敢笃定。”

    赵谦在屏风外禀道:“陛下,辰妃娘娘来了。”

    “臣先告退。”太医拱手一礼。

    顾夕昭点头,抬眼看萧晏。

    萧晏倚靠床头闭着眼一言不发。顾夕昭开口道:“赵公公,你先出去稍候。”

    赵谦应了一声去了前殿,顾夕昭走到屏风外唤道:“琉璃,替我更衣。”

    “是。”琉璃便带着宫人鱼贯而入,伺候她更衣。

    顾夕昭更完衣回来坐到她床沿,轻轻揉她太阳穴,温声道:“陛下,召她进来,可好?”

    萧晏缓缓睁开眼,点了点头。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召见她,确实不妥,她又无甚过错,不该被冷落。

    顾夕昭得了她的许可,便起身唤道:“赵公公,请辰妃娘娘进来吧。”

    她站到一旁看着萧晏,萧晏也看着她,二人四目相对,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