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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很多读到此章节的朋友都迫切想要知道王宇博被掳走后究竟怎么样了,于超和大兵两个混人是不是早已经把他给做掉了。

    有这样想法的朋友可能是对东北的治安管理力度并不是特别的了解。实际上在民风彪悍的东北,斗殴致人伤残或者死亡的例子每年都有。即便是在法治文明建设相对完整的时代,每年接到因为斗殴致死的案件仍然是不小的数量。

    这个时候的于超,仅仅是一个刚从南方回来过气的江湖大哥。甭管以前他在这片黑土地上混的有多么牛逼,现在他自己和大兵都心知肚明,他俩现在只是两个光棍汉,完全没有社会背景的他俩前脚做了王宇博,后脚两个人就得亡命天涯。

    这个地方需要做一个说明,作者说于超和大兵是两个光棍汉,可不是指这两个人没有女朋友的意思。毕竟大兵现在确实是媳妇跟人家跑了,已经受伤不小。作者就不想再在他的伤口上面撒盐了。

    毕竟情字最伤人。

    所以,进入大香港歌厅之前,于超心里面已经做好了事态评估和结果预想,今天晚上只废人不做人。

    此时此刻。

    服装城的半地下房间内。

    气氛竟然还有一点温馨。

    三个人哈欠连天,交替打着哈欠。

    一张掉了皮的板凳摆在三个人中间,板凳上面是一盘花生米和一瓶小烧,这袋花生米和小烧也是大兵从箱子里面翻出来的。

    于超用手指捏起两粒花生米扔到嘴里面大口嚼了嚼,看了一眼王宇博说道“当年你跪在我面前,死活非要跟着我混社会,叫我一句大哥的时候你应该不会忘吧?”

    王宇博坐在于超和大兵的对面,甚至连手脚都没有捆上。这是因为于超根本就不怕王宇博会逃走。并不是他见到昔日的大哥于超,彻底丧失了勇气逃走。而是因为王宇博比谁都明白,以于超的本事,今天能在自己看的场子大香港歌厅的门口把他神不知鬼不觉带走,明天,后天或者是下周,照样能再把他抓到这个小缝纫铺来。

    还有就是,在江湖上也混了小几年的王宇博明白。江湖其实就是一张大网,这张大网是由恩怨组成的。

    他自己,昔日大哥于超,还有被戴绿帽子的大兵都只是这张偌大网络中被困的飞虫罢了。恩怨将他们相连,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在江湖中的混过的人都明白,是恩是怨,早晚都会找上自己,躲也躲不掉。

    “我记得。”王宇博轻轻点头。

    “还有,你跑到公安那点了咱们兄弟几个,害的我跑路到了杭州,兄弟们各自分散,这事你应该也不会忘吧。”

    “我记得。”王宇博又是轻轻点头。

    于超拍了一下桌子说道“好,既然这两件事情你都记得,那就好办。”

    “可是,大哥,当初是。。。。。。”

    “草你妈的,闭嘴你给我!”王宇博似乎还想解释什么,被于超的吼声打断了。于超的震怒让不大的小裁缝铺空气都凝滞住了,唯有头上一个灯泡里面的灯丝受到这震怒的影响,有些受阻,忽明忽暗了一阵。

    明与暗之间是于超阴晴变换之迅速的脸,明与暗之间,是王宇博挨了于超和大兵一人一个大嘴巴子的脸。

    两个手掌印在王宇博那张被扇到红肿的脸上清晰可见。

    于超一脚踩在小板凳上面,极有气势的指着王宇博开始喝骂。大兵见于超差点一脚踩碎小板凳,急忙扶稳,蚊子声音一般嘀咕道“小心点,脚丫子那么大,别踩碎了。”

    这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半地下室里面的一砖一瓦,每一个小物件在大兵飞黄腾达以后都没有任何的改变。

    “你是不是想说,你去公安那点了咱们自家兄弟,是为了让你爸和上面来的巡视组交差。我问你,那年来的巡视组把铁路上面那点屁事当回事了嘛。你不点破,是会影响你爸升官啊,还是你爸发财啊。说到底,你就是为了你的一己私欲,你把所有的兄弟们都出卖了。”

    王宇博听了于超的话,轻轻点头,不置可否。

    的确,当年的那件事情是王宇博不敢回忆的,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当时的主犯该跑的跑,该抓的抓。但是直到今日,王宇博晚上睡觉时候,每每梦中想起,都会一阵惊醒。

    当年,他没想那么多。

    现在,他当了几年愧心的鬼,其实活的也不容易。

    其实当年那件事情说起来很复杂,又很简单。

    咚的一声,大兵转身从抽屉里面取了一个锤子扔在了圆凳上。花生米崩的到处都是。要不是于超眼疾手快,桌上的白酒差点摔到地上。

    王宇博看了看面前的铁锤,心里面也清楚,今天这一关无论如何自己是逃不过去了。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还不如来个痛快的。大兵这把锤子扔到这,是想让自己给面前这两个人一个交代。

    王宇博抓起面前的锤子,举到眼前,锤头对准自己的膝盖。

    他以前亲眼看到于超用一把大两号的铁锤把一个人的膝盖连砸了七八下,到医院检查后发现髌骨碎成了渣。

    难道今天要轮到自己了?

    难道自己以后要坐在轮椅上度过余生了?

    想到这里,王宇博心彻底凉了,他甚至想到了反抗,可是看到于超和大兵那两双狼一般的眼神,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你要是不能自己下手,我可以帮你。”于超伸手要去接过王宇博手中的锤子。

    “不用,我自己来。”王宇博摆脱于超的手说道。

    王宇博死死盯着自己的膝盖。

    锤头猛地落下。

    两分钟后,这个半地下的小裁缝铺里面响起来持续半分钟的残嚎,这个地方我用的是嚎,而不是叫。

    是因为叫就一声,或者陆陆续续地几声。但是嚎是持续的,那种从五脏六腑挤压而出的声音,前调凄厉,中调婉转,尾调空灵。因为最后这声惨嚎已经化为无声。

    尽管他的嘴张得很大,但是从王宇博的喉咙里面听不到任何声音。

    于超看了眼手表。

    王宇博随着屁股下面的板凳一起倒在地上,嘴角渗出了一丝血,这个血是他刚才太紧张以至于咬破了自己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