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归看向她问道:“小姐可是有什么难处?”
她实话实说道:“燕伯,实不相瞒,以我现有的速度,要酿出一坛酒来,差不多要十天左右,一是我没有趁手的工具,二是我没有太多的时间。”
燕无归略作思索后说道:“人手和工具的事,小姐若是信得过,我可以提供可靠的手下,至于工具,看小姐需要什么,我也可以找人想办法打造。”
她点头回道:“我自然是信得过燕伯的,只是如此一来,需要的成本会很高。”
“小姐不必担心成本问题。”燕无归无所谓道。
时祺想了想说道:“燕伯,你看这样如何,我将酿酒的方法交给你,你来酿造出售,如果赚了钱,我们五五分成。”
她想到最后,感觉只有这个方法可行,一来她没有那么多人手和金钱去做前期准备工作,二来她也没有那么多时间。
她本以为燕无归会同意,没想到后者连连摇头道:“不可不可,此酒如果能够量产,带来的利润绝对是巨大的,我能够帮助到小姐就好,从没想过分成一事。”
“我知道燕伯对我极好,”她明白燕无归的意思,仍坚持道,“好是相互的,如果燕伯不同意,我宁愿不做此事。”
“那...好吧。”话说到这个份上,燕无归只得同意下来。
见燕无归同意下来,她拿过纸笔,边写写画画边说道:“其实是我占了燕伯的便宜,我这算是当甩手掌柜了,剩下的事都需要燕伯来操心。”
燕无归看着纸上的内容说道:“小姐说哪里话,不是我夸大其词,这酒不管送到哪家酒坊,都是抢手的存在,想方设法留下还来不及,怎会提什么要求。”
“小姐这画的是?”燕无归看着纸上的图案,一头雾水地问道。
时祺没有说话,仔细画着每一条线。
她按照前世的记忆,结合这个世界的工艺水平,尽可能画了一套简易但能量产的蒸馏酒装置。
这一画,便是整整一个时辰。
直到勾勒出最后一道曲线,她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这是需要的装置,我再将方法写下来,燕伯便能看明白了。”她此时才分出心神来回答燕无归的问题。
“好,”燕无归看着刻画的密密麻麻的图纸,难掩震惊之色,“小姐这图纸,比我见过的千机堂的许多图纸,还要来得精密。”
她边写着蒸馏的方法,边问道:“燕伯,这装置能够找人做出了吗?”
燕无归沉吟片刻后回道:“如此复杂的装置,整个南萧,除了千机堂,怕是找不出第二家能够打造出来。”
她落下最后一笔,将纸递给燕无归,说道:“找千机堂没问题,但不要将图纸一次性给他们,每次找他们只打造一个部件,拿回来后我们自己组装。
“而且图纸只能给他们看,不能让他们留存或是拓印。”
因为千机堂在拍卖会上针对沈知渊一事,她早已对这个势力心生芥蒂,有所防备。
“小姐考虑得周全,这种东西自然不能外漏。”燕无归只以为她是想保密。
她看了看窗外,说道:“嗯,这壶酒便放在燕伯这里了,回头我把剩下的也拿过来,燕伯如果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再找我便是,天色不早了,我要走了。”
“好,小姐慢走。”燕无归的视线落在纸上,便再挪不动了。
熟知燕无归性格的时祺也没在意这些。
她离开京上京后,还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回到宅院,看看那位冤种楼主醒没醒。
刚推门走进院中,她就看到江楼月坐在房门台阶那里,后者拿着酒壶,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你不会把我的酒喝完了吧?”看到对方那醉醺醺的模样,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啊?小,小阿俏,回来了。”江楼月向她举了举手中酒壶,示意道。
见此状,她一个箭步窜进了屋中,掀开酒坛,看到里面的大半坛酒,松了口气。
“没经过你允许,我怎么可能偷喝。”江楼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似是知道她在做什么。
“你偷喝的还少吗?”她回身倚着门框,看着江楼月的背影,“我说你,不能喝酒就少喝点。”
江楼月回身看了她一眼,说道:“你一个小屁孩懂什么。”
“我哪里小了?”她低头看向自己。
突然,江楼月伸手一把将她拽了过去。
被拽了一个趔趄的时祺,差点跌倒在江楼月的怀中。
“跟姐姐比,你可不就是小屁孩。”江楼月说着这话,还故意在她眼前挺了挺胸。
“好好好,真是怕了你了。”她翻了个白眼,坐直身子,与对方保持一定的距离。
哪知江楼月得寸进尺地凑过来,说道:“小阿俏,姐姐跟你商量个事可好?”
“你别想打我那些酒的主意,我还有用。”她猜到了对方想要干什么。
“酒不就是用来喝的吗,还能做什么用,”江楼月又从胸间掏出一沓厚厚的银票,幽怨地说道,“姐姐有钱,买下来还不行吗。”
她刚想拒绝,但一想到这或许是个机会,改口道:“我最多再给你一壶,我不要你的银票,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说吧,什么事。”江楼月慵懒地靠在门框上,眯着惺忪的眼看向她。
她说道:“你先前说,随时可以去长安肆夜楼找你,刚好,我也想去长长见识。”
“我当是什么事,”江楼月摆摆手道,“就凭你那夜救了我,姐姐我本就有意将你带走,更别提你还酿的一手好酒。”
她以退为进道:“可是,我不知道去了能做什么。”
“小阿俏想做什么呢?”
江楼月依旧保持着慵懒的姿势,只是话中少了一丝挑逗,多了一丝认真。
“我不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