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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李木小胖子。”我含着泪和他挥手告别。

    李木,也许此一别就是永远,但我会记得你的。

    他转身打开车门的动作突然顿住,然后半回过头,“小月,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吗?”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那双清澈的眼底布满忧伤。

    下午的阳光投在他脸上,并没有那么烈,我却在他眼角看到两点晶莹。

    “人生何处不相逢!”他爽朗的甩甩头,大笑着打开车门上车,摇下车窗后,他对着我摆手说再见,然后很快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像逃一样。

    他哭了!

    我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很久很久,总觉得我们不会就这样就此分别,再也不见。

    即便真的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见面,可我会永远记得,在我的青葱岁月里,曾有一个小胖子给我写过十一封情书,曾用心的喜欢过我。

    “上车吧,再站一会儿还不得把自己站成块望夫石。”大哥黑着脸走过来扯我的胳膊。

    我和李木说话的时候,大哥距离我不过十步远的距离,足以将我们的谈话内容听得一清二楚。

    只是那是我和李木之间的事啊,大哥你干吗一副妒夫的样子,说的话好酸的说。

    “走不走,问荷阿姨来电话催了。”魏清风半边身子探出车窗大声叫着。

    跟着大哥来到车边刚要拉开副驾驶的门,看到魏清风从后座上长腿一迈,弓着身子抢先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大哥让他去后边,他和没听见似的目视前方。我懒得理他,直接拉开后门上车。

    汽车平稳的驶出停车场,我靠在车门上无聊的看着两边飞快后退的景物,越想越不是滋味儿。

    “魏清风,你当年为什么截我的信,还一截就是十一封,谁给你的权力?”

    “都说了,你还小,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影响你的学业。”

    “影响不影响我说了算,你凭什么给我做主?”吼得太大声,扯得嗓子发麻,干咳了几声。

    大哥从后视镜里见我掐着脖子干咳,眼底浮起笑意。

    “还给你就是了,吵什么?”

    “放屁。”真要被他气死了,四五年前的东西,你现在还给我,你能还给我信,能还得了李木那么多年的期待吗,“我杀了你再说对不起,你会原谅我?”

    “哼,死都死了,原谅不原谅有什么用?”

    魏清风,你不要脸!

    不得不承认,年少时在我心里如同神明一样的清俊少年,他变成一条癞皮狗了。

    我气得抓起身边的一个什么就没命的往魏清风身上抽。

    东西还挺重的,抽起来效果不错,魏清风痛呼好几次。

    “别打了,出血了。”魏清风抓住我手里的东西用力扯过去,怒声吼我。

    大哥侧头观察一会儿,把车靠边停下来。

    我也看到了,魏清风左边太阳穴那里有殷红的血痕。

    “别用手捂着,看看伤口在哪里,严重的话要去医院。”大哥接过凶器重新扔回后座。

    我仔细看看,原来是个热宝,弄出伤口的,是电源接口的盖子。

    大哥取出干净的酒精湿巾给魏清风处理伤口,魏清风一动不动的任由大哥处理,眼睛却静静的看着我。

    打伤了人,我心虚,更心烦。

    “只破了一层皮,回去抹点药膏就会好的。清风受了伤,我们先送他回去休息,再去饭店来得及吗?”大哥把湿巾交给魏清风自己按着,回头问我。

    有什么来得及来不及的,又不是国宴,晚去一会儿而已,打电话告诉我妈一下就没问题的。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魏清风先开口了,“我没事儿,直接去饭店就行,我还没吃晚饭呢。”

    打了魏清风一顿,肚子里的气消了不少。他说去饭店一起吃饭,我也就没好意思反驳。

    毕竟,是我动手伤的人。

    进了包厢,我妈就眼特尖的发现了魏清风的伤,惊讶的问我们发生什么事,他怎么受伤了。

    大哥闷笑不语,我正在肚子里组织语言怎么解释最好。直接说为了讨回当年别人写给我的情书,总觉得张不开口。

    美娜阿姨支使魏叔出去买创可贴,自己则捧着儿子的脑袋心疼的嘘寒问暖。

    一年这阵势,我更心虚得不敢抬头。

    还是我妈了解我,很快发现我的不自在,用手指杵了我肋骨一下低声问我,“你弄的?”

    “不怪我,他先欺负我的。”我也小小声的和妈妈解释。

    “再怎么也不能打伤人。”

    “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气急眼了失手。”

    “清尘,你们不是一起出去的吗,你弟弟弄成这样,到底怎么回事,快说。”阿姨着急了,看魏清风不吭声,转头问大哥。

    不关大哥的事,不能让大哥背锅。

    我弱弱的抬起右手,“美娜阿姨,是......”

    “我自己不小心撞墙上弄的,没事儿,大惊小怪的别人还以为我没救了呢。”

    没说完的话重新咽回嗓子眼儿,转头看到大哥正努力的憋着笑,我也努力的憋着。结果没憋住,噗地笑出声音。

    我妈哭笑不得的伸手在我头上拍了一下,“笑什么,严肃点。”

    我妈不说还好,她这一说,我更忍不住了,哈哈的笑个不停。

    又不是案件调查,我妈还来个严肃点,真是笑死人了。

    不经意的抬眸,看到魏清风太阳穴上贴着创可贴,眼底也浮起丝笑意。

    挨揍还笑,这人是真病得不轻。

    这顿饭吃得,除了魏清风轻伤上阵,总体来说吃得是宾主尽欢。

    从那年中秋到现在,四年了吧,这是两家在一起吃过的最和谐的一顿饭。

    晚上回去刚进家门儿,我妈就给我一顿数落。我被训得抬不起头,不得不把事情经过说一遍,让我妈也气愤气愤。

    结果我妈听了没气愤不说,还笑了。

    “哟,李木那孩子不错啊,挺有眼光的,又那么深情,我看你可以考虑。”

    “妈,这是重点吗?重点是他魏清风不经我同意擅自截收我的信件,他这是侵权,严重的话犯法。”

    “还犯法,把人脑袋都打出血了,你不犯法啊。行了,该干吗干吗去,别在这烦我了。”

    被老妈驱逐,我只好回房间自己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