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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开诚布公

    梨花着意杏花酿,天下孝行未染尘。

    黄帝庙。

    往昔的玉殿琼台虽没有到破败不堪的程度,但却透着说不尽的岁月风烟的侵蚀颓相。

    斑驳的绀壁红墙与沧桑的古柏虬影,诉说着昔日帝相聿新、风牧诸臣的大祭风光。

    这里不再是栋宇辉煌、牲拴修洁,更没有“环睹鲜妍,仰府藻采”的鼎盛时期的画面,处处是岁月变迁的陈迹和深深的风霜刻痕。

    黄帝陵前立有一块石碑,上书“桥山龙驭”四字,意为黄帝驭龙升天之处。

    男女老幼皆在香案前默默的叩首祭拜,每个人脸上都是庄重而虔诚的神色,在国家风雨飘摇的当下,他们这些炎黄子孙真心的祈求老祖宗,再次继天立极、泽垂河山,护佑家国遇难呈祥。

    李清同和宋长安沉默的各自上了一炷香,环顾大殿,看着将抗日的希望、将过上好日子的希望寄托在祖陵寄托在祈祷上的人们,两人便心情沉重的离开了香火缭绕的大殿。

    出了黄帝庙,两人沿着沮水印池散步,像是异乡来的观光客。

    “书记长将我叫来,不是欣赏桥山之景的吧。”

    上次两人军营操场上一番谈话后,就没有再见面。事实上宋长安对李清同找他过来也是一头雾水,两人的工作没有交集的可能,难道他与我有私事要谈?

    李清同看着环流桥山的沮水,却幽幽道:

    “争知仙驾游何处,犹说衣冠葬此山。驭龙飞生的黄帝可能没有想到,几千年后他的子孙后代会把他膜拜成了神。企望通过拜祭就可以让神保佑江山依旧万古,日子依旧太平,真是令人心酸而恨其不争。”

    “咋?你还想人人都和你一样,都和你有同样的觉悟?别替黄帝祖宗操心了,那是不可能的事。

    中国的老百姓人人都想过太平日子,他们人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太平盛世图。河山飞腾,四海和衷,丰衣足食,击壤而歌,那是他们祖祖辈辈希望过的日子。他们并没有错,错的是领导他们的政府还没有让他们看到好日子的希望。所以要骂的话,你就在骂我们自己。”

    “没想到宋组长心胸豁亮,襟怀天下。”

    “扯淡,我天生就是个吃军粮的,护土是我的事,安民是你的事。说吧,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我看保安团日日操练,一副枕戈待旦的样子,不知道如今的战斗力如何了?”

    宋长安一脸警惕的瞅着李清同,那意思你想干啥,保安团是我的地盘。

    李清同风轻云淡的笑笑,一脸你别多心的神色。

    “在你眼里,干我们这一行的都是偷偷摸摸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对吗?其实你和我是一样的,只不过你选择了视而不见,选择了遗忘本职的做派,宋组长,这很危险。”

    宋长安那张严肃的战斗脸立刻黑了。

    “书记长的意思是,我宋某人辜负了党国的信任,应该滚蛋对吧?”

    “宋组长误会了,我只是善意的提醒你。”

    “那我就多谢书记长的美意,不过我宋某人知道自己吃的是哪家饭,还轮不到你这个大书记长为我操心。”

    宋长安黑着脸转身往回走去,心里把李清同骂了十八遍,中统想管军统的事,你长那么长的胳膊了么。

    他身后传来李清同幽幽的声音:

    “宋组长,我发现保安团被中共搞兵运的人盯上了。”

    宋长安刹住了脚步,猛然回身,怒视李清同:

    “姓李的,你这个玩笑开的很不好,你是想说我就是一个废物?”

    “噢?这么说宋组长也有所察觉了?能不能跟我透露一下。”

    宋长安冷笑一声:

    “李书记长,你有点过分了吧。这是我们军统的事,你的手是不是伸的太长了?”

    “宋组长,我以为此言差矣。保安团的确是你的领域,但保安团同样在我的管理辖区,出了问题你我都跑不了。我以为你我之间毕竟都是为党国工作,不应该心存芥蒂。

    今日李某请宋组长出来走走,就是想来一场开诚布公,不知道宋组长给不给李某这个面子。”

    宋长安盯着李清同的眼睛,李清同坦诚回视,没有丝毫掩饰与伪作。

    “好,那你先说说吧。”

    宋长安又走到李清同的身旁,不过身上的怒气明显未消。

    “也好,那我就先抛砖引玉了。日前我抓到了中共高级特工,他代号是红松,我想宋组长应该也听说了吧。我用了种种方法都没有撬开他的嘴。可杨文财只寥寥几句话就让红松开口承认了。”

    “有时候那小子的嘴是带钩子的,能勾到人心里去,这不足为奇。就凭这你就怀疑他?”

    “可红松死后他很反常,他居然亲自去给红松挖坑埋葬,还是和中共联络处的人一起干的,一点忌讳都不避。我以为他和吕照南的关系没有那么好,充其量就是见面打招呼的交情,所以他的举动很反常。”

    “这能说明什么?”

    “说明他有可能跟红松是一伙的,他其实也是一位中共的潜伏者。”

    “你的证据不足,我看这是你的个人猜测,我也提醒你,没有确凿的证据,若动了杨文财会引来兵啸的,你的县党部顷刻之间会被夷为平地,还请你慎重三思。”

    “多谢宋组长提醒,对于杨文财,从我来这里之后,就一直在甄别他。我不是胡乱猜测的人,这期间他的种种作为让我对他的身份产生了怀疑。我县党部的秘密总是会被他知晓,而他知晓后中共的联络处也就知晓了,你说这之间没有什么关联吗?”

    宋长安默默转身看着沮水河,半晌才问道:

    “红松是什么任务你们问出来了吗?”

    “没有。”

    “杨文财若是中共的人,会是什么任务?”

    “百分之百是兵运任务,我敢肯定。”

    “书记长,我提醒你,他若是中共搞兵运的人,那么之前的保安团他为什么没有带走去八路军那里?

    要知道,那个保安团可是跟了他两年多,从上到下都听他的,你怎么解释?”

    李清同很光棍的说道:

    “这也是我百思不解的地方,也是我迟迟没有对他动手的原因。

    不过我有种预感,这次借大典的时机,他将新保安团装备一新,他很可能在大典结束后率部去中共那里。

    宋组长,我这边的该说的我都说了,你那里是不是也给我透露透露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