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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话时目光落在他脸上,又害羞地移向别处,仿佛他就是我想要依附的人。

    他当即把我拥入怀里,手在我背后摩挲,说他可以为我赎身,问我愿不愿意跟他。

    我打算欲拒还迎一番,勾着他的心。

    我算着时间,小梅应该要回来了。

    “公子,我…”

    话还没说完,沈长乐一把将我拉开,我的手臂撞到桌上的簪子,衣袖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溢出。

    “江民远,你别太过分,以前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都闹到青楼来了,你有把我放眼里吗?”

    太傅在朝中的势力远超江家,要不是当年江民远打下那传奇的胜仗,他请旨时皇帝同意赐婚,他是永远不可能攀上太傅的势力的。

    只要沈长乐和他离心,他在朝中的路,便不会这样容易。

    吵闹声引来一群看客。

    “夫人,你别闹了,我们回家吧。”

    他皱着眉,沈长乐甩开他的手,一记耳光落到他脸上。

    “现在知道顾脸面了,喜欢这狐媚子?行,我把她带回家。”

    沈长乐让人拿来银票,丢在桌上就要带我走。

    江民远显然和所有人一样,没料到事情的发展会变成这样。

    但我的确被她带回去了。

    我以为

    沈长乐会为难我,但她只是把我安置在柴房。

    不限制我出入,也不叫人欺负我,仿佛府里没有我这个人。

    就连江民远惦记着我的伤来看我,她也全然不管。

    我摸不清她的心思,不过没关系,她让我进了府,我就有机会调查当年的事。

    之前只知他夫妻二人不和,现在是见识到了,他们几乎每日都在吵架,也不住一间房。

    我的存在,似乎并没有改变什么。

    江民远被她闹得烦了,就往我这儿跑。

    但他对沈长乐多少有些忌惮,尽管他每日陪我,也从未留我在他房中过夜。

    江民远常带人来府中,都是前朝大臣,除了吃喝玩乐,没干什么正事。

    就他这样,除了得到别人表面的尊敬,怎么能拉拢人心,扩大势力。

    我爹的为官之道,他连一星半点都没学到。

    但我还是无厘头地把他夸到天上,与泼辣的沈长乐相比,温顺的我更得他喜爱。

    他对我越来越没有戒心,我渐渐可以出入他的书房。

    我翻看过他的书信,没有什么异常,但以他贪婪蠢笨的性子,不可能放弃和楼兰勾结,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

    我只能慢慢探查。

    一日,他下朝后又带一位官员去

    书房,我爹爹的好友,李大人。

    二人径直去了里间。

    我借着倒茶的由头,在外室偷听他们说话,隔得有些远,他们压着声音。

    我只隐隐约约听到前线,战事,邀功这些词。

    “你在这儿干嘛?”

    杯盏中的茶差点溢出,我压下惊慌,向沈长乐行礼。

    “夫人,我给公子奉茶。”

    谈话间里面的两人出来,李大人走后,江民远问我们怎么了,沈长乐没回答,说她父亲来了。

    江民远没再管我们,急忙跑去迎接岳父。

    沈长乐抬起桌上冒烟的茶,抿了一口,抬眼看着我。

    “整天往他书房跑,你想知道什么?不如问问我?”

    我跪在地上,“夫人说的,我听不懂。”

    她把我扶起来,替我拍了拍衣裙上的灰。

    “真听不懂也好,假听不懂也罢,你要做什么我不干涉,只要你能留住他,让他别出去败坏江家的名声,也算是替我保住了点面子。”

    “还有,别把我牵连进去。”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她也没等我回答就离开了。

    沈长乐不似江民远那样好糊弄,好在她并不想对付我。

    但她为何能做到这般大度,把夫君让给一个青楼女子?

    不知道太傅说了什么

    ,晚上他们夫妻又吵起来。

    但这正中我下怀,他们关系越差,江民远失去太傅支持的可能性越大。

    “你掂量掂量自己,想和我爹对着干,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不想和你吵,出去。”

    二人的吵闹声吓退了丫鬟,只有我敢靠近房门。

    “你这点脑子,真不知当年的胜仗是怎么打下的。”

    “滚!”

    房间里的花瓶被杂碎,混着江民远的怒吼声响彻院中。

    沈长乐出来看到门外的我,瞅了一眼就离开。

    不知道这么一句话怎么让他气得口无遮拦,一向在沈长乐面前隐忍的他,敢这样说话。

    我进去收拾好房间,准备要走的时候,他叫住了我。

    “尘霜,你知道镇远将军吗?”

    他第一次和我谈起我爹。

    “是那个叛国贼吗?”

    爹,别怪女儿这样说,我会为您报仇的。

    “你和他女儿,很像,又不像。”

    “从前我跟着他的时候,他从没亏待我,不像太傅,明里暗里让我栽跟头。”

    我静静替他斟酒,暗笑原来沈长乐没少让太傅给他苦头吃。

    “成亲以来,只有你进了江家,无名无份,那老头还不满意,自己三妻四妾,指望我就收着他那泼辣

    女儿不成?”

    他依然在说太傅不好,却忘了,从前我们一家人待他那样好,换来了如此惨烈的结果。

    他一次次跟随我爹征战,却到十八岁还籍籍无名。

    却在我爹死后,成了少年将军,怎么看都可疑。

    他回忆完,酒也喝了大半壶了。

    “将军少动怒,对身子不好。”

    喝了酒的人容易套话。

    “什么太傅,不过虚名,也敢教训我?这次还想让我去前线送死,我绝不会如他意。”

    他也是个傻的,他是沈长乐的夫君,太傅顶多是吓唬他,怎么可能让他去送死。

    把喝醉的他放到床上后,我看到了他腰间被腰带盖住的纸条。

    是江民远的字迹。

    “苏诚跑了,不要大意。”

    我兄长没死?

    欣喜之余,我意识到,他不敢让这消息传出去,只能背地里让人找我哥,那这收信的只可能是楼兰人。

    我仿照他的字迹,写了一张放回他身上,关门离开。

    我把所有的积蓄用来找我兄长,但远远不够,不过没关系,沈长乐有的是银子。

    我数着日子,等沈长乐来找我做交易。

    “我帮你扳倒江民远,前提是你帮我和离。”

    我答应了。

    因为我查过,她恨江民远。